打完临标的后颈腺体火辣辣的疼,脖子都跟着肿胀。
Omega这点就很麻烦,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浑身疼的像被毒打了一顿怎么都使不上劲。
哪怕做了临时标记也还是有不可忽略的不适感——妈妈和你说结婚后就好了。
当年你还幼稚又不服气,翻着眼睛问怎么不说是“标记后就好了”呢。
你妈脸都涨红了,说你不知廉耻。
“哪有正经人家的Omega做了标记还不结婚?!”她这样回答。
如果“标记”等于“结婚”,那“标记”“结婚”和“喜欢”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
这就没人告诉你了。
喜欢的人不一定会和对方走到做标记那步,也不是所有人都幸运的能和喜欢的人结婚,那一生和不喜欢的人绑定困死在一起不是太可悲了么?
该怎么办?
却没人告诉你。
你把抱枕从抽屉里一个一个全取出来堆了满床,毕恭毕敬的把新收到的点心连盒带磨砂质地的纸质包装袋一起放在枕头边,把手办亚克力徽章立牌挂坠的展示架拉到贴着床头柜,把等身板放横立躺置在床边,拉开衣柜考虑要不要搬出更多东西来
——你在筑巢。妈妈说,好人家的Omega才不会筑巢呢。
筑巢这种行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年轻Omega间风行起来的。
没标记的Omega会在发情期把自己的居所堆满沾着心仪Alpha信息素的物件,以获得心灵的满足感——其实是全然没必要的。
毕竟抑制剂也打了,临标也做了,理论上讲此时激素水平和平常不会有任何不同——“我们当年可从来没‘筑巢’这一说,全是不检点的小O们为自己的放荡找借口而已,一代不如一代”,老一辈会这样评价的。
但还是挡不住我行我素的年轻人目光热辣的去向意中人要些东西,用躲闪的眼神和羞红的脸去巩固暧昧不明的情愫。
道理你都懂,胆子你没有。
不知道是幸是不幸,虽然不可能开口问对方要东西,但好在你喜欢的是大众梦情,这种借着“筑巢”的幌子堂而皇之的买出一堆流水线产品的行为归根究底就是变态而已。
而只要想起和他相关的东西也同样会被普天之下的千万情敌如出一辙的购入拿去筑自己的巢,便吃干醋吃的胃都要灼烧起来了。
无计可施,只能咬着牙玩了命,筑一个没有对方信息素的、力所能及的、最好最好的巢。
你边自嘲边从衣柜顶扑腾出十二三个玩偶往快没地方睡人的床上扔,边想天知道家里人看见了会怎么骂你。
反正自从作死选了咒术师这条路也不缺这一句骂。
你犹豫着看了一会衣柜里最大的一件,不确定要不要也搬出来。
看看床又看看那东西,实在是身上酸疼的厉害,太重了搬出来大概命都没了,叹了口气作罢,甚至一咬牙从床上抱了几个圆形抱枕一股脑扔进柜子里把大件遮住——看不见就不馋了。
下次发情期前一定提前摆床上,你想。
床上还留着一条窄窄的小缝,你吸着肚子垫着脚尖跨上床躺过去,然后整个人便像是被淹没了。
没记错的话其中有几件天价谷子号称有那个人的同款信息素味——你人生中第一次把卡刷爆就是为了血泪切煤,哪怕一番周折到手之后闻起来远不是那么回事,也依然妥善珍藏着——有这件东西的购入者里搞不好只有你知道“同款”是商业骗局,只有你知道真实的味道是怎样的——光是想着尾巴就要翘起来了。
直到煤炉评论里有别的小O指责说是营销诈欺。
看到的当晚辗转反侧,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一会捏抱枕一会给抱枕道歉活像神经病晚期,第二天出任务看起来都精神衰弱,被那人问了一句“怎么了”都险些原地飙泪。
当晚鼓起勇气给评论里的小O发了邮件,问对方怎么知道你老师信息素什么味——完全没立场说这种话但不说憋下去自己会死掉的——被搭救过啊,你就知道。
不过别字里行间暗示和那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你才不信呢——话是这么说的,等待回信的一周是煎熬,看到别人热烈直白的感情宣言也是煎熬,连那些一眼假的脑补故事都煎熬的你哭了整周——理智上再清楚不必在意,心里还是微妙的痛苦。
他太好了,总不能把喜欢他的人都杀掉吧。
不过只怕都杀掉也轮不到自己。
“喜欢”“标记”“结婚”——你不信那个人能没被御三家塞了满屋优质Omega“配种”。
搞不好看着平时吊儿郎当,金屋藏娇绝不含糊的,一拉开障子怕不是五条家里正正坐着整整一屋“师母”,遍地跑着继承优秀术式体质的小五条Alpha。
你念念叨叨着“抱歉抱歉”把怀里的玩偶脸捏扁拉长,光想着就又冒出眼泪来。
真没骨气。
之前还异想天开的准备自学民间催眠,找个由头把自己最强老师催眠到迷糊了再偷偷摸摸表个白——当然是只能在他发现不了的状态下才说的出口啊。
何等可悲。
一万种异想天开的自救措施里,这已经算得上最现实的一种了。
等激素反应过劲清醒点了用脑子一想才明白,早该知道别瞎做这种可行性为零的春梦,这才不得不无限期搁置。
白瞎了一本书钱和痴心不死夹在书里绑着丝带的5円硬币——说白了还是有贼心没贼胆——这本书钱够多买一个徽章。
呜咽着搂紧玩具,你心里痛骂了一阵自己,亲了亲立牌扁平的“嘴”。
好变态啊真的是。
然后就听到敲门声。
钉崎么?
“叮咚叮咚,在不在屋里呀?老师有给你带好吃的哦?”
你脑子“嗡”地刷白,吓得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踩上圆枕脸朝下摔在地上。